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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音类选》所收孤本剧曲《王昭君和番》考释

发表于:2022-12-09 16:25:03 来源:网友投稿

《群音类选》是明代万历年间戏曲家胡文焕编选的一部综合剧曲与散曲、昆腔与诸腔、南曲与北曲、传奇与杂剧的明代戏曲选本,其内容之丰富、体制之宏大,居现存万历戏剧选本之首。本文仅拟对其中所收的孤本剧曲《王昭君和番》进行考释,欲窥戏曲体例和剧目演变的脉络和戏曲发展史的一些现象和规律。

《王昭君和番》(以下简称《和番》),既无传本又未见著录。《群音类选》“北腔类”卷录四收全文,首见其曲。考其情节内容及曲词宾自,基本上都出自明春堂刊本《和戎记》(有传本)中昭君出塞的几折,比较分析如下:

《和番》首曲[清江引]及宾白,演汉众臣送昭君离开汉宫至汉嶺事,不见于《和戎记》。

次曲[粉蝶儿]至[耍孩儿]诸曲,与《和戎记》第二十九折的后半部分曲词大致相同。然[粉蝶儿]曲词在《和戎记》中归于[点绛唇]下,即《和戎记》少[粉蝶儿]这一曲牌名。此段叙昭君随番兵辞别帝阙,行至汉嶺,嘱前来迎亲的虏王转告单于,须先同意三事方才人关。

接下来[粉蝶儿]至[耍孩儿]诸曲与《和戎记》第三十一折曲词大致相同。叙昭君入玉城之前与单于答话,要求单于将毛延寿杀死,得以报仇。其中《和番》[点绛唇]一支与《和戎记》[粉蝶儿]第三支相对应,然曲白截然不同:《和番》[点绛唇]有大量曲白,全为昭君所唱,向单于王叙述自己从人宫到出塞的经过,历数毛延寿罪恶,要求单于处死毛延寿方肯进城。。而这些情节在《和戎记》中前面诸关目中早已详叙,因此在此折中仅用数句曲词带过。这正说明《和番》《王昭君和番》是据《和戎记》改编的独立剧作,编者特意将以上情节安排在此处叙出,以给观众或读者完整的印象,使戏曲冲突更为集中和激烈。

另外,此段在《和番》本中,[耍孩儿]一曲领着[二煞]、[三煞]、[四煞]、[五煞]诸曲一贯而下,为昭君一一验明毛延寿首级、手、足、心、肝时所唱,表达了无比愤恨的感情。而《和戎记》中虽曲词相同,却未明确标出[二煞]、[三煞]、[四煞]、[五煞]诸曲牌,仅以“o”符号以作标记,这说明《和番》是一个更适合舞台演出的脚本。也是编者为了适应舞台演出者的感情表达需要而做的改动。

《和番》从[小桃红]“为人莫作妇人身……”到[胜葫芦]诸曲的曲白,与《和戎记》第二十九折前半部分大致相同,中间比《和戎记》少[浣溪沙]一个曲牌名称,[胜葫芦]后又比《和戎记》多[尾声]一曲。此段叙昭君雁门关前思君恋家,手弹琵琶以诉哀怨。推欲沐浴,命番兵在乌江边叠桥。接下来《和番》[下山虎]至[尾声]诸曲白与《和戎记》第三十三折大致相同,然其中《和番》[粉蝶儿]与《和戎记》[一封书]相对应,曲白不同;紧接着《和番》[江儿水]与《和戎记》[一江风]曲牌名称不同,然曲词相同。此段叙昭君投江自尽,二者情节处理亦有不同,即《和番》并无《和戎记》中昭君感动太白金星、下凡嘱当方土地变出白雁传书的荒诞情节,而是改为昭君在投江前给平帝草写了一封书信,并单于降书、地理图、金镶玉印付与其兄王龙回奏帝王的情节,以表现昭君的大义和民族气节。

以上分析可见,首先,《群音类选·王昭君和番》的段落结构虽然与《和戎记》的折次顺序颠倒不一,曲白文辞亦有不同。说明这两剧之间肯定存在着密切渊源关系,或者说二剧所依据的底本应该是一致的。另一方面,再看《王昭君和番》一剧,虽无著录和传本,但《群音类选》所收曲文情节很明显是自成首尾,截取王昭君出塞前后过程的心理变化和语言行动,集中整合成一剧,以突出其贞节形象及不屈的性格。有一定的长度和广度,有相对完整和集中的剧情和矛盾冲突。且较《和戎记》更为合理和简略,不失为一个优秀的单折。因此可以推断这是一本明代文人应时改编的一个独立的舞台演出脚本,而并非像有些学者简单的认为这仅是《群音类选》对《和戎记》散出的节选。因为“传奇原作总是案头剧,而梨园本不是凝固的,而是在不断的发展中的”。

其次,《和戎记》,《远山堂曲品》著录为明传奇。虽未标明声腔,但是《和戎记》中昭君出塞的散出却遍见于各弋阳腔戏曲选本中,如:《徽池雅调》卷一上层选《和戎记·昭君和番》一出;《大明春》卷三上层及《乐府万象新》前集卷二上层皆选《和戎记·昭君出塞》一出;《摘锦奇音》卷三下层选《和戎记·昭君出塞和戎》一出;《怡春锦》数集(标作弋阳雅调数集)收《青塚记·出塞(和番)》一出,曲词大致相同,应本于同剧。然《群音类选》却将《王昭君和番》剧归于北腔类中,并注云:“此戏与《宁胡记》(《远山堂曲品》“具品”著录,无传本。仅《群音类选》“诸腔类”卷三存《六宫写象》、《沙漠长途》两出曲文)不同,此戏南北相杂,音韵不谐,多诸腔中之饶剧也,姑人于此。”可见,《群音类选》所收的《王昭君和番》与其他选本所收《和戎记》的弋阳腔散出并非同一回事,而是被北腔或饶剧“改调歌之”的一个独立剧本。

再次,《群音类选·王昭君和番》中曲调南北混杂,说明此剧亦受到了当时南杂剧的影响,取其结构紧凑、篇幅小而容量大的特点,而胡文焕并未将其列入“南之杂剧”一类,却标其为北腔杂剧。入明以来,北杂剧“作者渐寡,歌声寥寥”,可上演者更是无几,然并未完全绝迹,在一些家庭小剧场或庙堂宴会中仍演习不断。故舞台所演并不能仅限于北杂剧的原创剧本,往往将弋阳腔或昆山腔剧本中的一出或几出“改调歌之”,甚至“改本歌之”,如陈与郊《袁氏义犬》宴会间插演的《没奈何》一段即言明原是一个“弋阳腔”剧本,多在宴会上作插剧演出,一场了事。这从又另一方面证明了《王昭君和番》可能是为了适应这种需要而将弋阳腔剧本《戎和记》中的几出“改调歌之”的北腔剧本。

参考文献:

[1]陆萼庭《昆剧演出史稿》上海文艺出版社,1980年,第185页

[2]参笔者已发表论文《从(群音类选>看明代剧坛的“诸腔”纷呈现象》,《徐州教育学院学报》2006,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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