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央情报局呈交我们一份关于邓小平的评价报告,内容涉及其心理状况、背景,及对他下周来美时想与我讨论什么的预测。
邓小平此次来访及其成因的确具有历史意义:到此时为止,我国从未与中华人民共和国有过外交关系。
我对邓有积极的印象。他身材不高,强硬,智慧,坦率,勇敢,风度翩翩,自信且友好,能与他会谈是一种荣幸。
邓声称世界是“不安宁的”,美国和中国有着许多共同利益。毛泽东和周恩来早就与他一起描绘了三个世界。第一世界是苏联和美国,而苏联是主要危险。他认为美国应当加入第二和第三世界,共同反对苏联。
邓要求我们在椭圆形办公室私下讨论越南问题。他概述了所有理由,然后说他们正在考虑越界进入越南实施一次惩罚行动。我指出了此举的负面效应,最好还是继续孤立越南。
我們接下来出席了国宴,这是一次令人愉快的经历。宴会期间,我与他讨论了宗教和人权问题。我告诉他我是一名基督教徒,曾在孩提时每周捐出5美分,以帮助为中国儿童修建医院和学校。到中国去传教的浸信会传教士是我们的终极英雄。我知道,宗教信仰自由在中国是没有保障的,《圣经》不得分发传播,外国传教士被禁止入境。我请他考虑改变这些政策。他似乎感到意外,大笑了起来,并说他会于次日给予回答。
邓声称世界是“不安宁的”,美国和中国有着许多共同利益
他后来说,他会满足我的两个愿望,即宗教信仰自由和《圣经》传播问题。但他在传教士问题上态度很坚决,说他们曾自我赞扬,并试图改变中国皈依者的文化,中国绝不再允许这种情况的发生。
他果然没食言。当我1981年访问中国时,《圣经》正在中国自由分发传播。
在肯尼迪艺术中心,我们又有了一次愉快的经历。我和他、(其妻子)卓琳女士、罗莎琳和艾米一起登台与演职员合影留念。当他拥抱演唱了一首中国歌曲的一群孩子时,那是一种真情的表露。他亲吻了其中很多孩子。报纸后来报道说,观众当中有很多人流下了眼泪。曾强烈反对与中国关系正常化的参议员保罗·拉克索尔特事后说我们打败了他们,他们实在没办法对演唱中国歌曲的小孩子们投反对票。
我们在其批准某些学生留学的问题上遇到了难题。我对他说,我们想最大限度地交流学生。他说中国的学生接待设施有限,但中国还是有能力接待少数学生,而且他们不会按照意识形态来挑选学生。我们想交换记者。他说,他们可以在某种有限范围内旅行,但不会有任何审查。
在谈到我在两国关系正常化进程中遇到的政治困难后,兹比格涅夫问他:“你在中国有政治上的反对派吗?”大家都非常认真地听到邓说:“有,我在中国的一个省有严重的反对派—台湾。”
他在台湾问题上对我们还是有帮助的,他说他们不着急,想和平解决这一问题,并概述了他们的建议,即台湾可作为一个自治省,保留其文化生活和政治独立,还可保留自己的军队。但他坚持台湾方面必须与中国大陆进行谈判。